写话地图：助力儿童写话自然生长
——一年级写话课程设计
我们知道，儿童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生命成长的开始。生长，是儿童的自然本性，是儿童发展的内在力量。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学科中，儿童都在不断生长中，成人应该尊重他们应有的权利。杜威指出，“这种生长必须遵循自然的规律”，“当我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说话像一个孩子；我了解或看事物像一个孩子；我思想或议论事物像一个孩子”。写话，必然是要教的，而且从孩子入学起，我们教师就要有这样的训练意识。但是，作为儿童学习书面表达的起始阶段，儿童写话能力的养成也是需要我们精心呵护、引导和帮助的，是需要自然成长的。
【课程内涵】
何谓写话能力“自然生长”？它是一种自由的、顺乎天性的成长，是一种遵循生长规律的成长，更是一种充分尊重个性的成长。它不是放任不管，好比农人种树，当小树苗出现长偏或长歪的情况时，会借助人力及时将它纠正，从而长得更高更直；它也不是揠苗助长，为了功利的目标来强迫生长，而是遵循规律自然长大；它更没有生长的统一标准，而是让儿童语言自主成长为自己本来的模样。写话能力的提升只有遵循语言发展规律，尊重儿童的天性和个性，才能促进儿童写话能力的自然生长。
一、写话是儿童的
课程标准中对儿童写话提出了三点要求：对写话有兴趣，留心周围事物，写自己想说的话，写想象中的事物。在写话中乐于运用阅读和生活中学到的词语。
根据表达的需要学习使用逗号，句号，问号、感叹号。它首先指出写话要让儿童“有兴趣”，接着道出写话题材的源泉是让儿童“留心周围事物”，最后则点出了写话的内容，是让儿童“写自己想说的话”、“写想象中的事物”。简单来说，儿童写话能力的自然生长，是从儿童的生活出发，因为生活是语言和思维的源泉，只有把儿童带到源头去，才能让他们有话可写。同时，写话是让儿童用自己的眼光来看世界，是儿童自主地表达，自由地表达，是“我手写我心”的真实表达。
二、写话是有趣的
虽然写话是一种训练书面语言的简单形式，但其核心则是通过写话训练，进一步发展儿童思维能力，又通过发展思维能力更好地发现语言。因此在写话训练中，必须抓住核心，把训练语言和发展思维结合起来进行。而要想通过写话来发展儿童的思维与语言，必须充分调动儿童的主动性。只有儿童感兴趣，才能萌生表达的欲望，才能高高兴兴地去想、去说、去写。所以我们必须为儿童提供他们感兴趣的写话题材和形式，力求新异有趣，使得儿童能感受到写话之乐。
三、写话是个性的
曾经， 孩子只要写到《春天来了》，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春天来了，花儿开了，小草绿了，小河里的冰融化了，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这段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内容似乎贯穿了几代人童年的写话记忆。然而，每一个生命的个体都是不同的，每一个时代的审美也是不同的，每一个儿童的成长都有其自身的规律与天性，这样的写话教学抹杀是的儿童个性，伤害的是则是儿童写话能力自然生长的力量。儿童写话的自然生长应充分尊重每一位儿童的真实水平和个性，让每一个人在自身的基础上自由生长。
【课程特征】
为了更好地开展写话教学，笔者先对一年级教材中有关说和写的内容进行了梳理和归类，同时依据课程标准中对写话的要求，进行了一年级写话主题的重新架构与设计：（见右图）
此主题设计从儿童现实生活出发，以儿童已有经验为基础，同时整合一年级语文教材中的写话训练点，贴近儿童行走，将写话与儿童生活紧密结合起来。架构好写话主题，写话地图的设计也就应运而生。
一、直观形象，顺应儿童思维发展
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认为，刚入学的儿童正处于形象思维向抽象思维过渡阶段，虽然具有了明显的符号性和逻辑性，但这一阶段儿童的思维活动仍以形象思维为主，更多地局限于具体的事物及日常经验，缺乏抽象性。所以，写话地图在设计时，保留“地图”的原始特征，它同样是以图、符号和简单文字的形式呈现写话主题，色彩丰富，形状各异，图文结合、说画写融为一体，让写话以一种游戏的方式打开，充分调动起他们写话的兴趣。
二、说写融合，遵循儿童语言发展规律
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爱说爱画，而说、画又是写的基础，说画好，写几乎成功一半。低年级儿童说比写好，他们也往往更喜欢说。画则是架起孩子说和写的桥梁，说不出来的时候，儿童会更喜欢画出来。写话地图在设计时，就充分考虑到了这些特点，给孩子们留下了说、画的空间，将说、画、写三者有机地进行了整合。它指导孩子经历整个写话过程，为他们打开思路、发散思维，为他们提供方法，帮助儿童建立习作的整体思路。
【课程实施】
写作，是包含着各种环节的一整个过程，写话也是如此。笔者认为大致可以包含这几个环节（见右图）。先找灵感，然后说出或画出计划要写的内容，之后就可以打草稿，通常是先画一画再添加文字，接着是修改，是在草稿的基础上进行润色和订正。“发表”并不一定要正式地发表在报刊或杂志上，而是指孩子作品的分享和展示，并且把所有的写话材料进行整理，装订成“书”，每个孩子都会准备好属于自己的写话文件夹，从而让他们体验到完整的创作过程，极大地激发了孩子的写话兴趣。每一次写话主题活动的开展，时长都在一个星期左右，充分保证每一个孩子都能参与其中。可以说，孩子们的写话之旅是在游戏中开启的。
一、写话之旅第一站一——让经验活起来
我们生活的世界，对于儿童来说，一切都是新奇且富有魅力的。大千世界里各种鲜明的形象，一景一物，不同的人和事，儿童都会感兴趣。可以说“留心周围的事物”是他们认识这个世界的一种需求。每一个刚入学的儿童，他们并不是一张白纸，他们自身有丰富的生活经验。当我们要写他们的生活，一定是他们最感兴趣的。那如何让这些生活经验成为他们笔下的写作材料呢？此时，就需要通过写话地图来激发他们的灵感，并且把这些灵感收集起来。笔者根据写话主题的分类进行了如下设计：
1.观察篇——我的五官会说话
在一年级的写话主题安排中，和观察有关的话题包括《我的三餐》、《印象四季》、《自然精灵》等，这些主题是儿童生活中最最常见的事物。但恰恰是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很多孩子刚开始交流时，都无话可说。比如说夏天，孩子们只能说到“热”，其它内容则无法想起。为了唤醒他们的生活体验，笔者设计出了“五官”思维地图，引导他们用五官看去体验，去真正地经历“留心”的过程，帮助孩子打开思路，激发灵感。
在指导《印象四季》这一主题时，天气正由夏往秋过渡，于是笔者最先指导孩子们感受秋。在写话课开始之前，笔者就将这张写话地图发给他们。孩子们可以画，可以自己填写，不会写的字可以借助拼音。而在开展其他几个季节的写话主题时，能力强的孩子竟然自己模仿着画出这样的地图，实在是意外收获。
在进行《云》这一主题设计写话地图时，从五官入手本来觉得有点不妥，毕竟孩子们只能看到它。结果却很特别，因为孩子们从五官的感受本能展开了联想。以右图为例，这个孩子看到的云是白的，他觉得云像山，像小猫，像大河，这还是比较直接的观察。其他方面，他则展开了自己的联想，猜测云可能是软的，闻起来是棉花糖的味道，尝起来当然是甜的。因为写话地图的引领，这个孩子的感受似乎顺理成章地生动起来，儿童眼中的世界被稚嫩的笔触呈现了出来。
2.叙事篇——我的故事“放电影”
小孩子的生活趣事多，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故事。但是，一年级的孩子对太多的事情感兴趣，他们并不会有意识地去积累。而所谓故事“放电影”，其实是通过写话地图的设计，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生动地再现。这样做的目的在于引导孩子回忆起当时当地的情景，帮助他们进行回顾。比如《我的名字》、《我的心情》《我的老师》《我的学校》等主题，笔者进行了这样的设计：（见下图）
这几张写话地图的设计，在于帮助孩子打开思路。比如《我的名字》中的大名小名以及《我的心情》中的不同的表情所代表的故事。同时，也是借助地图的设计，充分调动起儿童的生活经验。以《我的学校》为例，一般新生都要参观校园，参观过后，不少孩子还是会搞不清楚诸如洗手间、医务室等位置。通过写话地图，既能帮他们回忆起参观线路，又能让他们对校园有更多的了解，从而更好地适应小学生活，将写话和孩子生活紧密结合起来。
3.想象篇——我的脑洞有点大
写“想象中的事物”，并非离开儿童的生活与经验，而是要从儿童的生活出发，亲近他们的生活，从他们自身经历的、从他们眼中看到的事物获得表象，在启发下促其组合成新的形象。儿童想象是天马行空的，是我们成人根本无法可比的。但是，老师的启发和引导，能为孩子们提供创造想象的可能。所以，这种类型的写话地图特别注重写话内容的把握，期待能有效激发起儿童的想象。
《0的故事》采用了联想的思维地图。由“0”你想到了什么？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发散思维，想象空间极大。太阳、气球、水滴图片的提示则给予能力较弱的学生一个支架，让他们同样能参与其中。
相较于一年级下学期《0的故事》，《可爱鼠小弟》是看图编故事的选材。它给予孩子编故事的情节和画面，难度稍低，但也限制了孩子编故事的空间。所以这张写话地图的目的则是在于通过画面提示，想象人物的语言、心理、动作等细节，因为有图片引导，避免了教师过多的说教，仍给予了学生自主的空间。
4.观点篇——我的想法有理由
相较于前面三种写话地图而言，这类写话地图的设计更多地是启发孩子为自己的观点寻找论据，事实越多，越能证明自己的观点。所以这类地图的设计目的，在于帮助孩子理清因果关系，用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的观点。而主题的选择也是贴近一年级儿童的生活，让他们在有体验的基础上发表看法。“我最喜欢”的话题涉及面很广，可以是玩具、书等日常用品，也可以是某个地方某个人，还可以是孩子的某种爱好。选择面很广的情况下，能充分发挥儿童的自主性。而“谁怎么样”则是指向儿童身边的人，让孩子能有意识地关注身边熟悉的人。
二、写话之旅第二站——让思路看得见
通过前期灵感的激发和收集，班上的孩子都对写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他们眼里，写话成了一个以很多活动为载体的写画游戏。要知道，当儿童兴致勃勃时，他们的好奇心被点燃，就是儿童成长的原始动力。此时，他们的思维积极活动，观察贮存在大脑中的映像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想象画面涌现眼前。所掌握的词语也随之迅速排列组合，语言训练在此刻便成为儿童的主动需求。教师在此刻出现，就变得顺理成章，所有的指导也变得及时。而通过写话地图的设计，让教师指导更加“潜移默化”，而不是写话技巧的灌输。所以每周一节的写话指导课就变得尤为重要。指导课一般分为两部分：说+写。因为前期的材料收集，上课时孩子们都是“有备而说”，如何做到说得清楚，并对具体写话内容有针对性地指导呢？笔者从以下三个方面进行了尝试：
1.思路图像化——头脑风暴
思路图像化，就是全班孩子围绕一个主题，自由讨论交流，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教师会将具有代表性的思路罗列，并以图文结合的方式简单记录在黑板上，从而形成一张凝聚了集体智慧的“写话地图”，这样将素材直观地图像化，不仅能开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打开写话思路，更进一步促进了儿童之间互相借鉴和交流，写话内容会更加丰富。
以《我的三餐》这一主题为例，前期是通过《我最爱的一道菜》的写话地图进行材料搜集，在指导课上，每个孩子都是“有备而说”，所以个个都是跃跃欲试。为了交流效率更高，笔者先将孩子们的素材以一日三餐即早、中、晚进行分类练说。通过引导，孩子们发现原来不同的菜有不同的“时间”，提供练说的思路。接着出示右侧图片，右侧图片则为他们最终的写话提供了选择。孩子在交流后可以选择一道或两道菜来呈现；同时结合事前悄悄渗透给孩子的五官观察法，从“看、闻、吃”三方面入手，完全避免了无话可说、无处下手的问题。
2.思路条理化——方法渗透
一年级的孩子在交流时，虽然材料丰富，却不太容易说得清楚，尤其是一些叙事类或者观点的表达。比如《我的心情》、《我最喜欢……》这样的主题，孩子在表达时会出现一些啰嗦、反复的现象。为了帮助他们，笔者设计下面比较简洁的写话地图，让他们在交流时，相对清晰简单。以《我的心情》为例：
师：同学们，老师在教室里给小朋友上课的时候，特别开心。你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心情怎样？请按照写话地图给我们的暗号，现在四人小组内交流。
师：谁来说说看？
生：昨天，我和爸爸在家里下棋的时候很开心。
生：今天下课，我和好朋友聊天的时候很开心。
生：昨天晚上，我在老师家弹钢琴没弹好，很难过。
……
有了这样图示，让孩子们的表达更有清楚也更有条理。尤其是在四人小组进行交流时，一些能力较弱的孩子也能够得到机会展示。这种方法对于观点表达更是非常有效，几乎所有孩子都能有理有据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3.
思路结构化——稿纸暗示
虽然低年级写话只要求写一到两句话，但是孩子们必须了解并体验到整个写作过程，同时要明白表达形式的多样。同一个主题，可以有不同的表达形式，可以是图文结合，可是儿童诗，也可以是单纯的文字或图片。在他们真正动笔写之前，笔者会特别设计各种不同形式的写话稿纸，由儿童自己来决定用怎样的方式表达，既保证了表达形式的丰富性，同时有充分的尊重每个孩子的天性，让他们选择自己最喜欢的表达方式，个性得以张扬。 在提供的稿纸上，有的方框大，横线少，有的方框小，横线多，有的只有一个方框，几行格子；有的是单页的，有的可以有多页。表达自己观点，稿纸上通常有序号，如果孩子要写小诗，每一行会短一些，尽量鼓励孩子学会断行。尽可能让每个孩子都可以自由选择内容呈现的形式。
稿纸的不同颜色、不同形状，最后简朴而又仪式感十足的“书”的出版，其最终目的只是让孩子明白写作并不只是写一句话，虽然目前一年级的孩子只能写一两句话，但是要在他们心中种下篇章结构的种子，拥有可以写书、出书的愿望，让写话和写作变成一件容易又有趣的游戏，让写作成为一个可以实现并不困难的梦想，这样他们离爱上写作、爱上写话一定会越来越近。
参考文献：
[1]杜威.民主主义与教育[M].王承绪，译.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2]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3]珍妮佛.赛拉瓦洛.美国学生写作技能训练[M].北京：北京科学技术出版社，2019
（南京市北京东路小学 左海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