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南外北京东路校园,郁郁的梧桐和渐黄的银杏诠释了属于这个季节的璀璨与悠长。为了进一步推动教师成长,让工作室成员们学习如何从宏观的层面重新思考自己的教育教学,10月19日下午,南京市李爱云英语名师工作室邀请到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吕林海教授为大家开设了《内卷时代的中国教育省思》专题讲座。讲座由李爱云老师主持,工作室成员和南外部分英语老师参与了活动。
吕教授的讲座主要探讨了三个问题:一、如何看待当前的“教育内卷”;二、如何超越内卷,以走向完整而健康的人之成长;三、如何对智能时代的未来教育展开思考。
吕教授首先对“内卷”做了深层解读,他指出:内卷覆盖极广,是整个社会发展变化的整体性反应,有别于单纯的竞争。内卷背后的深层原因是“时间的加速意义”。他引用学者哈特穆特‧罗萨(Hartmut Rosa)的观点,认为技术的进步、社会变迁的加速、生活步调的加速形成一个封闭且自我驱动的加速循环,俗称“内卷”。教育的情况同样是一种“加速的教育景观”,国家对于技术进步的要求,转化为教育的人才要求,转化为课程与教学的要求,转化为更多的学习内容,转化为更重的学习任务(解题任务、知识学习任务),转化为更长的学习时间,转化为为国家输送的人才规格越来越高,又转化为国家的技术和发展越来越快,这又转化为对新的人才的要求……教育的“加速死结循环”出现了,内卷随之而生。
接着,吕教授将目光聚焦到教育的场域,在如今“消费社会” “货币价值”的时代下,分数显得更为重要,学生的“符号意义”被放大,以至于其创新能力、批判性思维、想象力、情感能力均发展不足。吕教授指出,我们今天的课堂最深层的问题就是创造了一种“齐一的课堂”,课堂中的所有学生看似在积极学习、热烈互动,但支配所有这些行动背后的逻辑是“对比和比较”(看谁获得了标准答案),根本不允许“他者的存在”,课堂中的痛苦、渴望与神秘,让位于快乐、赞赏与迁就,结果是“人们踏遍千山万水,却未总结任何经验;人们纵览世间万物,却未形成任何洞见。”
吕教授认为,未来中国的教育改革,一定要让课堂重燃活力,这样的课堂,一定要指向“对他者的包容、接纳和热爱”。当学生为一个观点激烈研讨,当学生为一个难题苦思冥想,当学生为一篇课文感动不已,当学生为一个同学反思自我,当学生为一个思想莫名惊诧……他们感受到了一丝痛苦,这便是他们真正开始学习与成长的机遇,因为“痛苦触动了灵魂,灵魂从痛苦中获得了重量”。
讲座期间,老师们认真倾听、记录,赞叹、折服于吕教授深刻的观点。讲座后的讨论环节,李爱云老师率先感谢吕林海教授带来的精彩讲座为工作室的老师们输入了全新的教育教学理念与看法,接着请吕教授指教一线老师该如何在教学中落实这种“他者的否定性”,吕教授真诚地指点迷津:在课堂上,教师一定要多倾听学生,多接受不同,坚信每一个学生都是具有独特的、发展中的、具有独立意义的人;在评价上,教师要转变以往成绩唯一论的观念,全面衡量学生。这与新课程评价理念不谋而合:评价内容综合化,评价主体多元互动化,评价过程动态化,评价方式多样化。“孩子,你慢慢来。”在快速变革的大环境下,教育的步调也应当尊重学生的成长规律,适当放慢、放缓。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内卷”时代的中国教育的省思与突围,不仅仅需要教育界的努力,更需要社会各界的持续关注,以及一系列制度变革与文化重塑。而作为一线教师的我们,也深感任重而道远。